母亲的大手笔
高平历史网 2020-01-14 14:56:00
母亲的“大手笔”,关于大手笔胡俊峰的介绍
母爱最无私也最公平。她既不会因为你是亿万富翁多给一点,也不会因为你穷困潦倒少给一点。
今天,或许有很多东西可以因金钱和权势而改变,甚至连人格和尊严都能随行就市、廉价出卖。但我坚信,唯有母爱永远不会嫌贫爱富、待价而沽!
题记
又见母亲。
饭罢,母亲紧挨着我坐下,有些调皮似的撩起一只袖管,露出干瘦的手腕,笑眯眯地说:“焕儿,你看看!”
我眼前一亮。母亲手腕上,竟戴着一只金灿灿的手镯。
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毕竟母亲曾有过耳环被抢、戒指被骗的经历。
虽然那些首饰都是在县城小摊上加工的,价格并不昂贵,也就值个几百块钱。
见母亲不汲取教训,现在仍然如此“高调”我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母亲故作神秘地问我:“你猜猜,值多少钱?”
我想了想,有意说了个保守数字:“500块?”
“哪里呀,就20块!你去街上看看,哪个老婆婆不戴这个?用5角钱的银儿毫子(面值5角的硬币)就能做!”
母亲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灿烂如花。
引子
儿子结婚,母亲来京,同行的还有儿子的叔叔、叔母、舅舅、舅妈、姨父、姨妈等十几口,队伍浩浩荡荡,母亲算是“领队”
晚上,母亲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跟我商量:“为给孙儿道喜,我想给他封个6800的红包,图个吉利,你看要得吗?”
我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不知该说什么好。母亲如此“大手笔”让我颇感意外。
我知道,对于年近八旬、一生节俭、靠微薄的退休金生活的母亲来说,这6800元无异于天文数字。
在老厂脚下的小河边,儿子跟随爷爷、奶奶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时光。摄于1994年
母亲与孙子孙女在一起。摄于1995年
祖孙俩如此靠近 /已经陌生了很久很久 /千山万水的阻隔 /让你成了奶奶永远的牵挂 /其实 /亲情从不需要言语表达 /这只曾经的小手 /往奶奶肩头轻轻一搭 /奶奶心头的掂念 /便安然放下…
摄于2016年春节
看着母亲手上那个厚厚的红包,让我想起了40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记得那是1972年夏天,我刚满10岁,家乡已通了铁路。学校利用暑假,组织学生去韶山参观。那是我第一次单独出远门,激动得一夜未睡。
临行前,母亲将一张皱巴巴的5元钞票塞进我的衬衣口袋里,用线细细地缝好。一再叮嘱我,火车上小偷多,不要睡死了,眼泪汪汪地送我出了门。
我出生的时候,正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听母亲说,当时她每月的工资仅够买一个南瓜。那会儿要是能喝上一碗南瓜粥,就算是节日大餐了。摄于1963年
参观完韶山从长沙转车返回的时候,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一种叫香蕉的水果。摸着兜里仅剩下的5毛钱,我咬咬牙用它买了两根香蕉,准备带给母亲吃。
一路辗转,加上天气又热,到家后把香蕉掏出来一看,表皮已变成黑炭色,里面早就烂成了“果浆”
但母亲似乎并不在意,她一边用小勺把香蕉泥刮出来倒进碗里端着喝,一边高兴地说:“我焕儿也晓得给我买东西了!”
我发现,母亲喝这香蕉泥的时候,脸上灿烂如花,就像在喝蜜汁一般。
从感情上说,母亲当年缝进我衬衣里的那5块钱,与今天送给孙子的6800元红包,含金量没有任何区别。
利用长沙转车的空隙,我和小伙伴在岳麓山爱晚亭前,留下了这幅珍贵的合影。摄于1972年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至七十年代末,我在县城一中读中学。父母在山区一家老厂上班,厂子离县城三十多里地。因为交通不便,我只好在学校寄宿,每周六晚上回家。
那时,父母的工资都很低,两人加在一起每月不到60元,要养活我们兄弟四个共6口人,日子过得非常拮据,经常捉襟见肘。
学校的伙食不算太好,但只要兜里有钱,还是能吃到荤腥的。记得当时的菜金标准是:早餐五分钱;午餐素菜一毛钱、荤菜两毛钱;晚餐素菜一毛钱、荤菜两毛钱。
每周一早晨,在去学校之前,母亲都会给我5元钱,这是我一周的伙食费。
按当时的生活标准计算,即使扣除回家乘车的路费,这每周5元的伙食费也算是高的,足够我每顿都能吃上荤菜。
但我很少吃荤菜。我知道,母亲每月给我的伙食费,占了全家总收入三分之一。我吃饱了,意味着全家就要挨饿,我心不忍。
后来,我主动提出降低伙食费,每周只要3元钱。母亲听了,一脸心疼和怜爱的表情,嘴角动了动,没再说什么。
自从降低伙食标准之后,每次去食堂打饭,都是一次艰难的选择。
打饭窗口一般摆着两盆菜,假如一盆是青蒜炒肉片,一盆是清炒四季豆,哪边的诱惑更大,答案不言自明。
但每次只要一摸到兜里那几张薄薄的菜票,我便会下意识地收回放光的眼神,咽咽口水,极不情愿地站到四季豆跟前。
十三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个年纪长时间不见荤腥,两腿便开始打晃。有时路上碰到只蚂蚱,都恨不得把它捉来烤了吃。
溆浦一中就读时,我和同学的合影。看见我们头上戴的军帽了吗?那个年代,谁能拥有一顶真正的军帽,那真是莫大的荣耀。摄于1976年
没想到,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大约是1976年秋天,学校从各年级挑了10名学生,去参加全县中学生作文比赛,正在读初二的我也荣幸地入选。
其实,我所说的幸福,并不是参赛的荣誉,而是学校特别的奖赏:比赛之前,学校给每个参赛者赠送一份酸辣椒炒牛肉干。
我感觉,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菜,现在想起来仍然满口生津、回味无穷。
那天,我放开肚皮,连吃3钵米饭(每钵4两)把自己撑得连弯腰都很困难。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学校只送菜不送饭。当时,城镇居民都是按粮本供应粮食,我的供应标准是每月28斤。
也就是说,我一顿饭就吃了自己一天半的口粮,接下来的日子又该挨饿了。
平日在学校吃不好,就想着星期天回家“打牙祭”可是,那时肉食也是定量供应,每人每月二两肉票,全家人加一起也才一斤二两肉,还不够我们四兄弟塞牙缝的。
于是,父亲想到一个办法,每月用这些肉包一顿饺子。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根据家庭成员的多少,随意在馅里添加蔬菜;二是便于给我们四兄弟公平分食。
俗话说,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这饺子盛在碗里,论个数,谁多谁少,一目了然。
尽管这样,还是感觉肚子里没油水。而油水少了,饭就吃得多,一到晚上就饿,常常饿得睡不着觉。
也就是从那时起,性格内向的父亲竟学会了捕鱼、抓青蛙、赶山(带着家犬上山围猎)为的是给我们兄弟几个补充油水。
记得有一年,父亲和几个工友不知从哪捉到一条蛇。一大早,工友们在野外挖了个土坑,架起铁锅,开始烧水。炖蛇只能用野灶,不能用家灶,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
见工友熟练地剥去蛇皮,除去内脏,将雪白的蛇肉丢进沸腾的锅里,我脑子里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待蛇肉炖好了,任他们怎么劝,怎么诱惑,我也不敢靠近铁锅半步。
初中毕业时,我们班委会的合影。谁能从中认出我来吗?摄于1977年
正是因为对父母的辛苦和不易有刻骨铭心的感受,从那时起,我悄悄萌生了一个念头:要攒钱!
按照事先设想,我找到一节碗口粗的楠竹,两头砍掉磨平,中间锯开一条3公分左右的小缝,能塞进硬币就行。很快,一个怪模怪样的储钱罐,在我手中诞生了。
光有储钱罐,没有余钱也是白搭。靠每周3元伙食费,维持正常生活已属不易,再想从中做文章,实在是太难了。
思来想去,我感觉只有午餐还有“压缩”空间。
那时候,学校午餐一般有两种主食:米饭和馒头。吃米饭肯定要就菜,打一份素菜至少一毛钱。而南方馒头与北方馒头有所不同,里面加了糖精,吃起来甜甜的,不用就菜,如果买馒头的话,可以把菜金省下来。
可我那时毕竟还是个孩子,嘴又馋,光吃馒头不吃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后来,我想出个折中的办法,每天中午花三分钱买一支冰棍,带回宿舍,就着冰棍吃馒头,既裹腹又解馋还省钱,可谓一举三得。这种吃法,一顿饭吃下来,那真叫一个“透心凉”
除了从嘴里“抠”还要靠脚下“省”从县城到我家所在的那家老厂,每天有一趟长途客车,单程车费是两毛钱。我想,如果周末回家把坐车改为走路,每周一来一回,就能省下四毛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问题是,从学校到我家有30多里路程,而且全是崎岖的山路。如果碰到学校放学晚了,还没出校门天就黑了。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摸黑走三十多里山路,这在今天的家长看来,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但是,为了自己那个小小的目标,我还是豁出去了。
关于当年那段经历,以及路上发生的惊心动魄的故事,我在《爱流泪的母亲》这篇散文里,有较详尽的描写,这里不再赘述。我想说的是,对年轻人来说,苦难真是一笔难得的财富,它能让我们的心智早早接受阳光的滋养和暴雨的洗礼,迅速地成熟起来。
第一年放暑假,我将那只储钱竹筒悄悄带回家。晚上,我先卖了个关子,让母亲把凉席从床上拽下来,铺在地上。母亲满脸疑惑地盯着我,不知我到底想干什么。
等吊足了母亲的胃口,我取出那只竹筒,轻轻竖放在凉席上,从灶屋摸出一把砍刀,朝着竹筒使劲砍去。只听“咔哧”一声,竹筒辟为两半,数百枚硬币飞蹦而出,撒满了整个凉席。
那种银花四溅的感觉,跟当年李咏在央视节目《幸运52》里砸金蛋一样的神奇。
母亲惊呆了,张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经过清点,这些硬币总共三块六毛八分钱。母亲将硬币用手绢包起来,攥在手里,一个劲儿地说:“这么多呀?这么多呀?”那神情就跟路上捡了个大金锭差不多。
后来,母亲用这笔钱搞了两项家庭基本建设:买了一副箩筐和两个筛子。而且逢人便说:“这是我焕儿存钱买的!”
显然,在母亲眼里,当年那三块六毛八分钱硬币,跟今天的20万存款不相上下。
整个学生时代,我与家人留下的唯一一幅合影。摄于1978年
瞧,多么慈祥的老太太!这个人就是娘!这个人就是妈!
弹指一挥40年,如今母亲也有钱了,给孙子封个6800的红包,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此“大手笔”令我唏嘘不已。
因为忙儿子婚事,那段时间也没顾得上陪赔母亲。等母亲要走的时候,我才抽出空来,准备陪母亲去园博园转转。儿媳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提出也要一起去陪陪奶奶。
初冬时节,园博园游客稀少,门票只要20元。走到售票厅才发现,母亲走得匆忙,忘了带身份证。按照规定,60岁以上老人可以免费入园,但需要用身份证核实。
我走到窗口跟售票员交涉:“你看我妈都快80岁了,是不是老人难道看不出来,还需要用身份证来证明?”
售票员看看老太太,又看看我,无奈地说:“规定就是这么定的,我也没办法。要么让老人买个半票吧,可以省10块钱。”
孙儿孙媳的这杯喜酒,让奶奶心里早就醉了(摄于2016年)
“奶奶,别这么严肃啊,笑一个!”儿媳与奶奶在园博园合影。摄于2016年
我哭笑不得,正准备掏钱,没想到母亲不干了:“还要10块钱啊!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在车上等。”
儿媳赶紧劝她:“奶奶,10块钱不算多,而且又不用您掏,让我老爸掏,您就踏踏实实进去玩吧。”
可能是看在孙媳妇的面子上,母亲没再继续坚持,拿着票跟我们进园了,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10块钱还少?可以买两盒方便面呢,我在火车上都不用买盒饭了!”见她那副认真的样子,我们被逗得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既“大气”又“小气”的老太太。在我看来,母亲身上的这种“两面性”并不矛盾,甚至很可爱。因为她永远都是对儿孙们“大气”对自己“小气”
我知道,母爱这个东西,最无私也最公平。她既不会因为你是亿万富翁多给一点,也不会因为你穷困潦倒少给一点。
今天,或许有很多东西可以因金钱和权势而改变,甚至连人格和尊严都能随行就市、廉价出卖。但我坚信,唯有母爱永远不会嫌贫爱富、待价而沽!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母亲
母亲,是子女对于双亲中女性一方的称呼。在社会学上,母亲可指养育与教养子女成长的女性。在法律上,女性也可以经由合法的渠道,领养子女,或与有子女的男性结婚,进而成为该子女的法定母亲。经领养而成为母亲的称为养母,与有子女男性结婚而成为母亲的则称为继母、後母或晚娘。在生物学上,子女体细胞中成对的染色体,有一半是由母亲的卵子的提供,因此可借由DNA分析来辨别亲属关系,且父亲精子与卵子结合时,只有提供细胞核的遗传物质,因此子女细胞中粒线体的DNA皆来自母亲,可由此来判别母系祖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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