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老布鞋

高平历史网 2020-03-01 07:49:05

母亲的老布鞋,关于母亲的千层底布鞋邓迎雪答案的介绍

一双脚行走大地,穿过的鞋不计其数,最叫人挂怀留恋的,还是布鞋。

千层底的手工布鞋,舒适轻巧,结实耐磨,透气性能好,朴素的温情与亲切的感受,弥久逾新,是工厂流水线生产出的产品无法比拟的。

然而,少年趋时尚,很早我就告别了布鞋。上初中时,老师苦口婆心、谆谆告诫我们:将来上大学穿皮鞋,还是回乡种田穿布鞋,就看你们现在的努力和表现!懵懂少年,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对乡下少年来说,大学是人生的分水岭。一边是乡土出生地,因久处太熟悉而感觉乏味,一心想着逃离;一边是心向往之的都市,新潮、时尚、现代,缤纷的幻想扮靓驿动的少年心。皮鞋、布鞋,成了我们划分城市和乡村,区别高贵与低贱的标志。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争取到了穿皮鞋的资格。那时的乡下,皮鞋还是个传说,极少有人穿。最时尚和奢华的,是胶底板布鞋和球鞋。我穿着父亲给我买的白色球鞋,迈向通往都市的路,大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观尽长安花的豪情和喜悦。

行前,母亲将一双新布鞋,塞进我行囊。这是一双用料优质、作工精良的布鞋,灯芯绒布鞋帮,鞋底针脚匀称密实,还用布包了鞋底边,不露一丝线头。为了赶在我上学前作好布鞋,母亲白天忙农活,夜晚就着如豆的油灯,飞针走线到深夜,熬得两眼通红。

母亲是做布鞋的高手。单鞋、绵鞋、圆口鞋、紧松鞋,各式各样,样样精湛。

做布鞋是母亲乐此不彼的事。

我不能够确定究竟是她喜欢做布鞋,还是她不得不干这件事,也许在那个贫困的年代,母亲手中的活就是全家人的希望。那个时候电灯珍贵的就像皇宫里的夜明珠,虽然家家户户都已经安装了电灯,母亲不舍得花费几毛钱的电费,通常都会是点着一盏古老的煤油灯,在摇曳的灯光下纳一只鞋底或者是缝一只鞋面,有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就连院子里的昆虫都停止了歌唱,母亲依然端坐在炕桌前,炕桌上放着她的针线篮子,里面除了剪刀、针线、顶针轱辘,还放着一个厚厚的大书本,本子里夹着很多用纸剪成的 鞋样子一家人的鞋底样、鞋帮样,母亲总有做不完的鞋绑子,纳不完的鞋底子。

我的印象中,母亲做鞋,第一步是打布壳母亲把所需的工具搬到院中,一张长桌,一笸箩废布(事先把废旧衣裤沿线拆开的布)一大碗浆糊,一把剪刀。先在桌上刷一层浆糊,铺一层布,剪去布料边角,再刷一层浆糊铺一层布,大概铺七八层,就成了。将长桌晾在院里,太阳暖暖的烤着。阴天里,就只好在屋里打布壳,打好后把桌子侧翻贴在火墙上烤,直到布壳干透。家里人口多,通常要连续打好几桌布壳才够做全家人的鞋。

做布鞋要花许多心思的,有许多、许多道工序呐,先得做鞋底,定下这布鞋给谁的,就知道那鞋底的大小,把家里没用的或者说用剩的零碎布放在鞋底样上,一层层地纳,大概填纳得差不多厚度时,先四周封上一针,真是一针针,密密麻麻排列,直至整个鞋底。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鞋底很厚,针是很难穿过去的,这就需要用顶针顶。顶针是套在手指上像戒指那样的金属环,上面有一个个小小的凹陷,以提高摩擦力。用它时,一不当心发生打滑,就会在手指上扎出个洞来,血会从中渗出来。

一只鞋底,即便是小孩子的鞋底,也要纳很长时间。密密麻麻,一行一列,针脚密布。线扯得越紧,针脚越密,才越好穿,越暖和,越耐穿。纳鞋底需要力气的,鞋底上穿针的时候那种像戒指一样的金属圈顶针就派上了用场,还有一种圆柱体木轱辘顶针也可以用来顶住大针的末端,时间久了,顶针轱辘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小时候我曾经趁妈妈不在家,依葫芦画瓢一样拿着做了一半的鞋底,结果弄断了钢针,还扎破了手指头,疼得眼泪汪汪地自认倒霉。

鞋底纳好后,做鞋帮。鞋帮只需依鞋样裁出一层布壳加一层条绒布,两层对齐缝合,鞋帮和鞋底连接的那一圈儿用白布条包边缝一周,鞋面处的边沿用黑布条包边缝合,鞋口处缝上松紧,使鞋面更加贴脚。再把鞋帮牢固的缝在鞋底上,这样一双鞋就完成了!

鞋做好了,但还不能穿,新鞋太紧,要用一块专门为了撑鞋用的,很光溜的木头楔子塞进鞋里,拿往里敲,目的是是让鞋子松软些,宽松些。这样,一双白底黑帮的乡下老布鞋才算真正做好了。

这千层底布鞋啊,层层思念,针针凝情!

从记事起,每晚莹莹如豆的油灯下,我看见的总是母亲的笑脸,倾满腔慈爱于手中的针线上,她一针一线,密密实实地纳鞋帮,纳鞋底,有时鞋底太厚不透,便用牙咬着拨出针来,至于针尖扎破了嘴唇和手指,那是常有的事,但总见她微微地笑着,线绳儿仍在手中不停穿梭,永无尽头,她长长的头发轻拂着我的额角,我便在这一片慈爱的中酣然入梦。

每次,我从梦中醒来,总能见到母亲还在那盏忽明忽暗的油灯下,不紧不慢地纳着鞋底,每咳嗽一声,她倒映在土墙上的身影就摇晃一下。行走的针线,在又冷又长的夜里,贯穿母亲操劳的一生。

一个冬天下来,母亲手上都会勒出一道道裂缝。

我小时候不懂事,妈妈做好了鞋,我只知道穿,等穿破了,一双崭新的布鞋又蹬在了脚上。我的脚长得又瘦又长,又是男孩,爱疯,所以穿鞋也费,几个月一双,往往是其他部位好好的,脚趾头先把鞋前头磨破了,从前头拱出大拇哥来。我妈妈常爱念叨的一句话:你的脚是刀子?吃鞋呢!

现在每每想起,心里便会有些许暖意。

现在过了很多年,我也有一段岁月不穿这布鞋。可是它一直在我的鞋柜里,我不曾舍弃它。有的时候,陌生的土地会让我迈不开脚步,只要重新穿上它,就能给我无尽的动力,我又感觉回到了黄土地上,这种感觉让我踏实。

鞋是脚的衣裳,人在土地上行走,鞋就和大地亲蜜的接触。人们通过一双鞋和土地进行着沟通,没有人会忘记一双鞋的恩惠,就像土地不会忘记一滴雨的恩情。

如今城市人穿布鞋已逐渐成为时尚。穿惯皮鞋的都市人,开始与布鞋有了缘分。无论身在何处,有一双布鞋,一双包含亲人惦记和祝福的布鞋,就学会了感恩,尽管踩着纵横交错的路,有黑暗、有泥泞、有坎坷、有暴雨,可人生的路不会错、不会斜,心中总是洒满春风、阳光和幸福。

田文华,男,庄浪万泉人,曾毕业于原南京政治学院新闻系,现供职于某省直机关,业余时间笔耕不辍,自娱自乐,有百余篇小说、散文等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报刊发表,部分作品被收编入《读者》《神州魂》等书籍,先后发表新闻作品千余篇,出版书籍2部,多次获各类新闻、文学奖。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布鞋

布鞋。泛指以天然或化学纤维织物为面料制作的鞋。又称便鞋。布鞋推崇手工制作的严谨,注重细节的完美平滑的布面与装饰饰扣、绣花、串珠相结合古典纯朴的民族气息与现代时尚理念。衡量一双布鞋好坏最重要的标准是看它是不是“千层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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