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母亲午睡间隙

趁着母亲午睡间隙，发动了突袭
母亲脚趾上的十块阵地，沉淀着
数十年的艰辛。被泥水浸渍成灰色
被石块打磨出坚硬

常胜将军，任何疑虑地
扑向其中一块，大口用力
咬了下去。这一咬把他的钢齿
硌得生疼。把后背催促的拇指急红了脖颈
这些灰黑的碉堡像金刚石般
嵌在母亲的脚趾上，扩张到了骨骼里
新鲜的裂缝宣告着这里战事紧急
贝壳、瓦砾大军攻不破它，火炭部队烧不毁它
我的虎齿将军也不能轻易取得占领
我得密切监视着这十块动静，我怕一不留意
生活的阴影就从这十根脚趾蔓延开来，吞噬了
母亲的身体

从先前偷袭到后来奉母之命，正面突击
最多容许敌人一个月的喘息，我的将军
将再次发动攻击。慢慢啃噬上面石子削尖的黑刺
素有敌抵抗强劲，但一如
生活也是这般的内荏色厉
我已决心统治这块生病的土地
我要让它变得澄澈，听话
温顺地不再肆意突破
袜子的包围

而现在，我决定再用七年
结束这场持续了九年的战役。再用七年
抚平旧的生活在母亲脚趾上的烙印
再用七年，解开日子给母亲套上的脚镣
再用七年，我最最最想做的
是解放母亲这一辈子
受苦受难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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